【翊城】长生爱人
◎不死不老的两个老妖怪谈恋爱
◎两人约好在一个城市生活二十年后分开，以五年为限再次找到对方，开始全新的生活，如此往复，度过漫长岁月
◎全文4.2k+，逻辑不通，摸鱼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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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城上身随意地趴在咖啡店的收银台上，貌似专注地把玩着手中的玉白十指，开口，“到明天为止，就是整二十年了吧，距离我们来到这个城市。”
被杜城握着手的青年生着一副好皮相，远山烟雨，妆点黛眉，青年点点头，对爱人极为娇纵，“是，到时间了。”
杜城闻言直起身，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向沈翊唇畔讨了个吻，餍足地舔过染上沈翊气息的上唇，粲然一笑，“五年后见，宝贝。”
说完便潇洒转身，留下一个招手道别的身影，走出了店门。
沈翊目送着杜城离开的眼神柔情似水，片刻后才收回了眼神，店内空无一人，透过玻璃照耀进来的阳光氤氲着浮在半空的粒子，沈翊就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了窗外经过的形形色色的人群中，人们从不停歇，好似不会停下流转的千万年岁月，店外有时也经过了三两他初来这座城市时认识的人，二十年光阴，从前的少年也添上了细纹，可沈翊，或者说他和杜城两人，仍是最初的模样，仿佛时间对他们二人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他走出店门，最后“咔哒”一声落下了锁，算是和这个店铺说了再见。
“小沈啊，这是要回家了吗”
沈翊转头，发现是隔壁便利店的王奶奶，她像往日一样和蔼地笑着，摇着大蒲扇跟沈翊搭话，沈翊也露出了友善的笑容，语气不舍地回道，“嗯，不过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搬到其他城市了。”
告别来得太突然，王奶奶拉过沈翊柔滑的手，“唉，你们年轻人，就是定不下来，多出去看看也好，多保重啊，记得有空回来看看老人家我。”
“好。”
像这样的告别沈翊已经在他漫长的人生中经历过好几次了。他也清楚不会有这个机会回来，离开之前他必须斩断所有的人际联系，免得暴露自己异样的身体。但面对寿命无几的老人家，沈翊不介意撒一个善意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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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杜城看着熟悉的店面装潢与门口沈翊亲自书写的字，他牵起一边嘴角，推开了店门，
找到了。
咖啡店的店员摆出灿烂的笑容迎了上来，殷勤地询问，“先生想喝点什么？”
杜城却不回答，眼神精准地落到了站在收银台前擦杯子的沈翊身上，对方似有所感地抬起头，两人眼神相接，默契地撞出了火花带闪电的爱意。沈翊看着杜城柔柔地笑了，嘴巴一张一合，唇形姣好，却并未发声，可杜城却读懂了，
他在对自己说，“恭喜。”
恭喜杜城又找到了沈翊，恭喜接下来二十年两人数不清是第几次的纠缠。
这是两人认识了几百年心照不宣的告白，也是两人聊以度过漫长岁月的小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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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年前，沈翊在垃圾堆里捡到了浑身是伤的杜城，那时杜城还没有现在的独当一面，他是被家中乱棍打出来的，因为他是个不会老的怪物，即使母亲想保他，也顶不过家族中人异样的眼神，甚至同族胞弟长出了白发，可他还是二十几岁的模样，时间好像在他身上停滞了，杜城不怪他们，别说他们怕，他也怕自己。
“我们杜家，养不起你这个怪物。”
幼时如珠如宝的宠爱，到如今唾弃相向，好像也不过几十年岁月，这就是他的宿命，不容于人世的命运。
那一天，沈翊就戴着黑色的兜帽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个孩子麻木地被骂着“不老不死的怪物。”，一潭死水的眼神骤然发亮，像是冲破了黑暗，激动的情绪破土而出。
找到了，他找到了。
待人群散开，沈翊蹲在杜城面前，青年颤抖着蜷缩着身子，可对来人的到来不起任何反应，他盯着地面，了无生气，沈翊伸出手，拿刀在手臂上划了一刀，血液滴在地面上，引起了杜城的注意，他抬起头，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屏住了呼吸，吓人的伤口以惊人的速度长出了崭新的皮肉，手臂光洁如初。
沈翊惨淡又安抚地笑了笑，迅速放下了衣袖，挡住手臂，“不用怕，我们是同类。”
于是在那之后，杜城就跟在了沈翊身后，两人走过了很多地方，沈翊不会去干扰杜城的生活，几年后，两人在山中落了家，附近了无人烟，杜城刚开始一个人也玩得很开心，渐渐的，他也失了兴致，只独自坐在门口发呆。
这天，杜城面色焦急地带回来一个受了伤的小孩，拉着沈翊的衣摆央求让那孩子留下，沈翊知道杜城心善，叹了口气答应了，他警告杜城，伤好之后必须送他离开，杜城不知其中利害关系，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根本没放在心上。
可那孩子没有离开，他跪在杜城身前，语气凄惨道出自己被父母抛弃的事实，杜城慌了手脚，用那双沈翊无法拒绝的眼睛盯着他，沈翊何尝不明白杜城在想什么，最后他答应了，孩子作为侍童陪在了杜城身边，他想杜城太年轻了，他需要失去的经历才能成长。
杜城给孩子取名阿木，二十年后，阿木长大了，在山下找到了心仪的姑娘，两人在沈翊和杜城的见证下成了亲，那么多年，沈翊杜城容貌未变，阿木有所发现，却从未当面提问过，在他眼中，二人就是抚养他长大的救命恩人。
此后的四十年，阿木在山下安了家，也不常常上山了，只每五年拎了新酿的酒上山看望，三人谈笑如常，半分不提年岁之事。
这一年，是阿木如约上山之日，杜城换了新衣裳，撺掇着沈翊在他面前展示，眉梢都是喜意，问这样好看吗，沈翊笑着站起来给杜城拢了拢衣领，说好看，阿木一定很开心。
杜城早已把阿木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时间没到，杜城就已经踮着脚急切地等着了，“啊！看到了。”远处一个佝偻的身影从山雾中现出了身影，杜城咧着嘴用力摇晃手臂，可在看清人后杜城就愣住了。
面前老态龙钟，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是阿木吗，仅仅是五年的时间，对杜城来说也不过弹指一瞬，就老了这么多吗……
老人来到杜城面前，费力开口，“公子，好久不见。”
杜城像向平常一样扯开嘴打招呼，可酸涩的泪意涌上眼眶，杜城一下失了力气。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肩上多出了一股力量，他转头看到沈翊来到了他身边，平静无波的眼神透着无奈，像是早已预料到今日的一切。
阿木躺在屋前的摇椅上，沈翊和杜城站在他身边，阿木慢悠悠地开口，语气怅然，“公子之恩，阿木没齿难忘，我自知时日无多，只盼着再见二位公子一面。”
他混浊的眼神望向两人，杜城握住了他满是皱纹的手，这一幕叫外人见了，定要感叹一句爷孙之乐。可也只有在场三人明白其中酸楚了
阿木又说，“一晃数十年，二位公子仍是风采依旧，容颜未改，阿木却垂垂老矣，”他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哈，何其有幸，阿木得以与仙人相交，无憾啊！无憾——咳咳咳”
说完他剧烈地咳嗽几声，杜城急忙帮着顺气，可摇椅上的老人却再没了动静。
杜城浑身僵住，再也控制不住流下了泪，手却收了回来。
从始至终，沈翊就站在杜城身后，一言不发。
两人将阿木交给了他的子孙，他们齐齐向沈翊杜城恭敬地鞠了一躬，“多谢先生。”
杜城摆了摆手，就和沈翊转身离开了。好像这世间，再也无甚留恋了。
夜晚，杜城躺在沈翊的腿上，享受着对方轻柔的按摩服务，他看着夜空中的圆月，迷茫地问道，“呐，沈翊，你说，我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沈翊拨开杜城额头上粘着的发丝，“相遇无错，阿木与你我确也有缘，因由缘起，皆为果灭，只是我们生来特殊，断不可随意结缘。我们会遇到很多人，但他们很快都会消失在我们的生命中。”
他在杜城额头上落下一吻，语气轻飘飘地散在了无边月色中，“尔来殊众人，可哪怕再多人匆匆而过，我永远在你身边。”
杜城心中微动，情不自胜握住了沈翊的左手，又悄悄地十指相扣，“当真？永远是多远”
沈翊的吻一路往下，闻言泄出了一声勾人的轻笑，“以无尽岁月为誓。”
杜城不再说话，另一只手扣住沈翊的后颈，唇舌交缠，寂静的夏夜里传来了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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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城拿着单子坐在正对着沈翊的座位上，轻咳一声，熟练地开演，“你好，来一杯拿铁吧，谢谢。”
“好的，您稍等。”
店员得了想要的信息就离开了，没多久就拿上了一杯拿铁。杜城笑着点头道谢。
这个时间店里忙，店内又只有一个店员，上好了饮品就去忙自己的了。过了一会，杜城探头看了一圈，确定小店员抽不出身后，高声问道，“你好，有方糖吗？”
“请稍等！马上过来。”店员急得左右乱转。
“没事，我去拿吧。”
店员眼睛一亮，“麻烦店长了！”
沈翊笑着摇摇头，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杜城几乎是紧盯着沈翊的身影一步步走过来的，可等沈翊到面前了，杜城又坐直了身子，语气不耐烦地说，“太慢了，我等了好久了。”
显然是故意找茬。
沈翊也不恼，只顺着杜城接了他的戏，一脸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为表歉意，本店赠送您一个巧克力千层吧。”
杜城挑眉，是他最喜欢的口味，他心中泛蜜，差点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他咳了一声，转变好语气，“这还差不多。”
小店员凑近回来的店长低声问道，“店长，一般这种事只要道个歉就行吧，你可没从送过客人蛋糕啊。”
沈翊神秘一笑，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一见钟情了。”
店员：啊？？？
过了一会沈翊亲自端着千层给杜城送上来，杜城矜持地尝了一口，手却不安分地借着桌子的遮挡勾上了沈翊的小拇指。他低声说道，“等不及了，我想你了。”
沈翊的眼神越发柔和，可却用了点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客人要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
突然手中一空，杜城憋着气，恨恨地戳了一叉子蛋糕，送进口中，这老家伙，活了这么久了，还一定要追求告白的仪式感。
店员戳戳沈翊的手臂，指了指门口，“店长，你一见钟情的对象走了诶，要去追吗？”
沈翊抿了一口咖啡，眼皮也不带抬的，“不用，他会回来的。”
店员白了一眼，“哪有这么好……的事”
店员呆滞了，店员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刚刚那个气愤离开的客人正如店长所说的那样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手上还拿了一大捧红玫瑰。
是去买花了吗？！
店员震惊的脸转向沈翊，目光中多了几分敬仰，不愧是店长啊，就是料事如神。
杜城单膝下跪献上玫瑰花，大声吼道，“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心里暗呸了一声，都老夫老夫了，沈翊还是这么恶趣味。
可他面上的表情还是万分真诚，活脱脱一个陷入爱情的毛头小子。
他看向五年未见重新表白的爱人，只见沈翊装模作样地捂嘴表现出惊讶的样子，纠结地开口，“可是，我们还不熟悉吧。”
确实不熟悉，不过认识了几百年而已。
杜城使劲摇头，又说，“可是，我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他脑子疯狂运转，开始编所谓“一见钟情”的理由，“你温柔的态度，安静的神情，是多么岁月静好。”
旁边的小店员已经被感动地稀里哗啦，擦着泪起哄地最积极，“答应他答应他！”
杜城灵机一动，“还有你的小蛋糕！很好吃！”
这句是真的，他总感觉沈翊的手艺又进步了。
“所以，”杜城深吸口气，眼神真挚，哪怕这句话他已经说了好几十遍，他依旧愿意不厌其烦地问沈翊，“我们能在一起吗？”
“好啊，我答应。”
杜城眼睛一亮，猛地站起来抱住了沈翊，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在沈翊耳边抱怨，“跪得腿都麻了，说好了，下次换你告白。”
沈翊眨眨眼，答应得很愉快，“好。都听你的”
“请多指教，未来二十年。”
沈翊在他脸颊处亲了一口，笑眯眯的像只狐狸，“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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